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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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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均每個月一次,已經第二十六次的求婚失敗後,方硯很優郁地趴在客廳的沙發上裝死屍。

大門被人打開,一對精致可愛的小孩子便邁著歡快的小跑步,一邊叫著他、一邊向他飛奔過來,「四舅舅、四舅舅! I

方硯輕嘆一聲,從沙發上爬起來,迎向這對寶蛋,他伸手抱起方家第三代中唯一的小花朵貝貝,親昵地用臉蹭了蹭她柔嫩嫩的小臉蛋。

他很憂郁啊,很憂郁。

如果他的女人願意答應他,早一點和他結婚的話,說不定他的女兒就在今年出世了,哪需要像現在這樣,對著小外甥女望梅止渴?

從到臆想中的女兒,再從女兒想到那個他心愛的女人,再從心愛的女人想到他每一場失敗的求婚,一項項都教人糾結不已,也讓他更憂郁了-

「四舅舅,你便秘喔? 」那臭臭的臉色還有糾結的表情,活脫脫就像電視中所描述的一樣,這讓好奇的寶寶忍不住開口問。

這個問題聽得方硯差點沒吐出一口鮮血來,以示清白。

看著四哥憋屈的表情,再聽到兒子天兵的問題,方悠悠忍不住地噴笑出聲,在方硯更幽怨的目光下,堪堪止住笑意,伸手招過兒子,非常盡責地為兒子解惑,「寶寶乖,四舅舅不是便秘喔,沒有便秘喔。」咬唇差一點又噴笑出聲。

方硯感覺額際的青筋突突跳著,而寶寶則是一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,再問下一條問題,「如果四舅舅沒有便秘,為什麽他的臉臭臭的?是不是他拉肚子了?」

方硯覺得自己的青筋突得更歡快了,這是哪門子的問題?為什麽他會覺得寶寶越大,

問的問題也越刁鉆古怪了?這唐琛到底是怎麽教孩子的,怎麽凈是教些古靈精怪的東西?方悠悠也為兒子結構覆雜的大腦感到神奇,不過不想氣得自家四哥爆血管,大腦溢血而亡,她還是咳了咳,止住自己的笑聲,然後再次想給兒子解惑時,她可愛的女兒開口 了,而且還要一招斃命,直搗黃龍……

「才不是!四舅舅是因為求婚又失敗了,求婚是什麽你知不知道?求婚就是四舅舅讓四舅媽跟他回家,跟他生寶寶的意思,失敗是什麽你知不知道?失畋就是四舅媽不肯跟他回家,不肯跟他生寶寶的意思。」 頭頭是道地說完,無視自家四舅舅一臉死灰的模樣,很 權威性地點了點頭。

「喔……」寶寶恍然大悟,很同情地伸出小手拍了拍方硯的大腿,「四舅舅,四舅媽不要你了嗎?」

方硯此時此刻除了淚奔以外,什麽都不想做-

這對寶貝真的很懂得打擊人心,聽著寶寶那悲天憫人的語氣,讓他有種自己快要被李若秀拋棄的可憐感。

不對不對!他用力地甩甩頭,將這個該死的念頭甩出腦外,差點就被這兩小的給唬弄過去了,這筆教壞孩子的帳二話不說地記到唐琛身上去,不管千錯萬錯,都不會是方家女人的錯。

身在遠方的唐琛忽地打了個冷顫,心底泛起—陣陣寒意。

方悠悠將臉埋進抱枕単,大聲地笑了好一會後,才好不容易止下笑聲,她安慰似地道:「四哥,你放心,若秀姐不會拋棄你的。」

方悠悠原是好意安慰,沒想到天真的龍風胎是那麽好學、孜孜不倦,一聽到還沒有學過的字詞,連忙撲到她的膝蓋上,嚷嚷似地問:「媽媽,什麽是拋棄?」

「對,什麽是拋棄? !」

「四舅舅要被四舅媽拋棄了嗎?」

「對,要拋棄了嗎?」

左一句拋棄,右一句拋棄,兩個寶貝好像在唱合唱似的,一來一去,默契十足,然而被一再挑戰理智的男人,在心情不好的情況下,承受的能力越來越低。

聽著清脆的合聲,方硯再也忍受不了,起身放下寶貝,回到自己房間。

方硯回到房間単,大床中央躺著那個剛剛再次拒絕他求婚的可惡女人,之間她沈沈地睡著,露出羽絨被外的手臂白皙可人。

這兩年來除了努力地求婚外,他還努力地餵食她,好讓她那沒有幾兩肉還在叫喚著要減肥的身體多添些肉。雖然求婚依舊失敗,但他餵食的舉動得到了很好的效果。

只見那原本只有皮包著骨頭的手臂,現在已經有了點有彈性的小肌肉,摸上去格外地令人愛不釋手,他也沒有禁得住誘惑,伸手摸著那手感一流的白晳手臂來。

沿著手臂往她四周的肌膚看去,她的手臂內側、肩頭都布滿著一塊塊青紅交錯的吻痕,在被單遮蓋住的地方,他知道還有更多更多的吻痕,他不但知道她什麽地方有這些吻痕,他甚至知道她這些吻痕從何而來、為何而來。

答案很簡單,那是剛剛在她拒絕他的求婚時,他立刻從她身上討回來的利息。

從第一次求婚失敗開始,他都會立刻從她身上討回利息,用這些甜蜜的利息支撐到下一次的求婚日。

因為這次她的語氣太過直接,讓他弄得特別兇狠,身上的吻痕特別多,他已經替她塗了藥膏了,只要再塗個幾遍,這些痕跡便會消退。

用了各式各樣的方法求婚都以失敗收場,他幾乎都想用上最終極的賤招,讓她懷孕。但是他沒有,而沒有的原因是不想讓她吃避孕藥。

他試過沒有戴套子,又忘情地在她體內爆發,那天剛好是她的危險日,受孕的機率極大,當時他是有想過,就這樣讓她懷孕算了,尤其他已經求了一年多的婚,求到有些暴躁了。

可是這個女人,這個存心想氣死他的女人,她居然吃事後避孕藥,而且還不是偷偷的背著他吃,而是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吃。

「你不想生我的孩子? 」他還記得很清楚,當時他有些惱怒地質問她。

而李若秀的反.應很平淡,她一手輕撫著他的臉,強悍地回答他,「我不想讓寶寶成為私生子,不想我們因為我懷孕了而匆匆嫁娶,你可能不知道,當年我爸媽就是因為懷了我, 所以才會逼著嫁娶的,可是後來他們都後悔了,各自後悔了,我不想我們的寶寶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生,我想我們的寶寶是在我們的期待下出生的。」

方硯知道他勾起了她不快樂的回憶,但是他不想浪費一個這麽好的機會,「答應嫁給我,我們的寶寶就可以在期待下出生。」他馬上打蛇隨棍上,再求了另一次婚。

而她當然也沒有答應,其至還罰他一整個月不準上她的床,不跟他同床共枕,氣得他差點就慾火焚身。

自從那次以後,他就完完全全地打消了這個最終賤招的念頭,而且避孕藥吃多了,對身體也不好,所以往後所有避孕的措施都是由他來做。

被窩因為有她而暖暖的,他的手不自覺沿著這樣的溫暖而滑講被窩,觸摸她更多溫暖的肌膚。

他是想讓她多休息一會的,畢竟他剛剛做狠了,也不知道她腿間的小甬道有沒有紅腫,摸著摸著,他忍不住惦記起她腿間的小甬道。

當他伸手分開她的腿時,他告訴自己,這是要檢杳自己有沒有弄傷她,如果腫了,他會馬上替她塗藥膏。

只是當他的目光觸及那粉嫩嫩的,而且還泛著濕意的小甬道時,他原本半硬的慾望一下子就全硬了起來,抵在褲子上好不難受。

她曾經說過,男人在床上的話完全不能相信,他也開始同意這句話了,因為在他思索著應該滾開還是再討一遍利息時,他的身體已經比他更快地作出決定。

他毫不猶豫地沖撞講她的最深處,在她呻吟出聲時,便開始瘋了似地撞擊起來,讓她發出更多的呻吟以及喘息,還有就是罵他混蛋。

又是另一天,方硯對上一對寶貝的日子。

面對這對寶貝蛋越來越刁鉆的問題,方硯聰明地保持沈默不回應,裝作聽不懂他們在問什麽,打發掉兩個寶貝後,他再次趴在沙發上,繼續裝他的優郁。

最近他發現,要裝優郁除了在房間對著李若秀以外,沙發是另一處好地方,所以每隔幾天,方家的人便會看到方硯趴在沙發上裝死屍,都已經到了見怪不怪的地步了。

方悠悠好笑地看著自家四哥,怎麽好像在四個哥哥當中,就他的求婚之路特別漫長、特別曲折?明明他就是最霸道、手段最多、城府最深的那一個。

但是基於兄妹愛.,她還是好心地安慰一下他,「四哥,你別擔心,精誠所至,金石為開。」

這句名言是他常常掛在口邊叨念的,用來安慰他應該有用吧?

只不過她沒猜到,這句至理名言對方硯而言成了一句最大的諷刺,他是精誠所至沒錯,但是他卻快要把他的「金石」反點成石頭了。

他已經用盡了所有的求婚方法,刺激的、浪漫的、熱情四射的、上天的、下地的、陸上的、海上的,就差上太空的他還沒有試過,但是她仍然是sayno,拒絕得很徹底。

他快抓狂了,為什麽她還是那句,「我們還處於熱戀期,在這段時間我們彼此都被愛情沖昏了腦袋,很容易沖動地作錯決定,我不想你或者我將來會後悔,所以我們再過一段時間再討論這個話題,好嗎? 」 一字不差地像錄音機一樣的重覆。

他們已經談了兩年多的戀愛了,什麽熱戀期早就過去了,還有什麽熱戀期可言?

方硯忍不住向小妹委屈地投訴,哭訴著李若秀把他吃乾抹凈卻不肯命責的行為很要不得。

聞言,方悠悠沈默半晌後,才帶了點猶豫地反問方硯,「四哥,若秀姐說她不想在熱戀時期作錯了決定,她現在還沒有答應你的原因,是不是因為你們一直都膩在一起,所以給了若秀姐一個錯覺,你們一直都還在熱戀期?」

方硯整個呆住了、傻住了,任他聰明的腦袋再怎麽千想萬猜,也不可能想到是這個原因!

想通了前因後果,他再也不想拖拖拉拉,他快諫地奔上樓,輅女人從被窩単抱起,邊哄邊讓她梳洗,然後在她穿好最後一雙平底鞋後,就拖著她往外拔足狂奔,好像慢一步就會死人一樣。

兩個可愛的孩子擠到媽媽身邊,仰起粉嫩嫩的小臉蛋,詢問著媽媽,「四舅舅跟四舅媽去哪裏?為什麽沒有問寶寶、要不要一起去?」

「寶寶也想去……」

方悠悠在他們嫩嫩的小臉上一人親了一記,「你們四舅舅啊應該是等不及了,先把四舅媽拉去作登記了。」

「什麽是登記? 」骨碌碌的兩雙大眼睛充滿疑惑地看著媽媽。

「登記啊,就是一男一女打勾勾,一直一直在一起。」

「寶寶也要跟媽媽一直一直在一起! 」寶寶伸出小指頭,要媽媽跟自己打勾勾。

「貝貝也要、也要!」

方悠悠伸出手跟他們打著勾勾,這一次四哥的求婚應該成功了吧?

方悠悠看著大門的方向,由衷地希望這次她親愛的未來四嫂不會再拒絕四哥才好。她誠心地祝方硯好運。

這一次李若秀的確是沒有拒絕,正確來說,她是連拒絕的機會也沒有。

方硯好像受到什麽刺激似的,打從把她從被窩裏挖出來後,就沒有給過她任何思考的空間,一直帶著她像趕場子一樣的趕趕趕,如果不是她有了充足的睡眠,平時也有稍稍鍛鏈過身體,現在哪裏禁得起他這樣的折騰。

但是一波來平一波又起,只見他趁著她還在發呆時,就抓著她去登記了,還臨時找來人家剛剛登記完的小夫妻充當他們的見證人。

她還沒有回過神來,她的身分就從李小姐變成了方太太。

巨大的反.差讓李若秀久久也沒有回過神來,真正回過神來時,她的手已經戴上了他準備很久的戒指,而他的手也在剛剛被她套上對戒的另一只。

她楞楞地看著兩人手上閃閃發亮的戒指,她再呆了呆、再傻了傻,接著大腦好像突然被接通了所有的神經似的,「叮」的一聲,她回神過來了。

她顫抖著手指,指著他,「你你你……你剛剛、我們剛剛……」

老天,誰能告訴她,他們剛剛所做的一切只是她在做婪而已。

他們沒有真的在她發呆期間,去登記成為合法的夫妻,沒有沒有沒有!

但是心情很好的方硯一點都不懂得她內心的吶喊,逕自歡快地回答她,「剛剛我們去登記了,從今天起,你就是合法的方太太了,老婆。」這次叫老婆他叫得名正言順,所以心情特別地開朗。

方太太……老婆……方太太……老婆……

李若秀真的懵了,過了好半晌後才火氣四溢地叫:「我還沒有答應你的求婚!」她還沒有答應他的求婚,他居然就把她捉去登記了。

這段日子被他寵得有點過分,也拒絕快要成了癮,讓她一下子就忘記了,其實她的男人是一個多麽霸道又愛耍心眼的男人。

「老婆,熱戀期是指每一段感情頭半年的時間,這段時間因為男女雙方剛開始熟悉理解對方,被強烈的愛情迷昏,所以對對方所有的優缺點全都會包容,我們已經在一起兩年多,熱戀期早就過去了,是因為我們一直都膩在一起,所以你才會誤解我們還處於熱戀期。」

方硯開始替老婆分析他的結論,希望老婆大人會消氣,然後兩人可以來一個甜甜蜜蜜的深吻,當然,再來一場火辣辣的床上運動,他個人是完全不反.對的。

只是他沒想過,李若秀早就知道什麽是熱戀期、穩定期,她之所以遲遲不肯答應他,無非就是想多享受一下單身的生活,享受被追求的過程,盡管其實她已經幾乎脫離單身的生活,兩人也已經磨成了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了。

而最重要的,當然就是方硯遲遲都沒有跟她說過他愛她_

要求婚,怎麽可以沒有這一句求婚的誓詞?她氣惱他的死腦筋!,卻又覺得如果自己親口提醒他真的很沒面子,所以她在等,等他有天開竅了,她才會答應他,只是她沒想到,兩年的時間還是不夠他折騰。

只要她一天沒點頭,她就還是李小姐,但是今天方硯這一出,來經她同意就將她的身分從李小姐換成方太太,感覺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歲似的。

所以她很失落,失落得快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。

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尋常,方硯收起了嬉皮.笑臉,無比認真地握住她的手,「若秀,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才會這樣做的,難道你真的不想嫁給我?不想成為我名正言順的老婆,讓我冠上【有婦之夫】的頭銜?為什麽?因為我沒辦法給予你足夠的安全感,因為你不相信我 真的會跟你再一起—輩子,還是因為什麽原因?」

連老婆都不喊了,直接喊她的名字,李若秀知道,自己再也不能不回答他的問題,但是她的那些答案會把他氣昏嗎?會把他惹怒,然後對她做出種種的懲罰嗎?

被他寵著慣著這麽久,她差點就忘了其實這男人一點也不善良,那各種懲罰人的手段是一等一的可怕。

她曾經有一次差點出了車禍,方硯嚇掉了半條命,而在那之後的懲罰真的教她畢生難忘。

她不想也不敢再去挑戰,只好湊上前送上軟軟的吻。

方硯明知道她是有事瞞著自己的,但是他忍不了,巨大的誘惑在眼前,忍得住的就不是男人。

方硯是個百分百的男人,所以他大腦順從小腦,順應她的吻再回應她,吻得更深、糾纏得深。

一吻既畢,她很怕他又追問起原因來,既然她都已經主動吻他了,也不差主動對他傾訴愛語了,說不定運氣好的,他突然少了一條神經的大腦會想起他到底欠了什麽樣的步驟,

「方硯,我喜歡你。」

「我也喜歡你,老婆。」被主動吻了,還被告白說喜歡,方硯很爽,心情真的很爽,差一點忘了要繼續追問她拒婚的原因-

「還有……方硯,我、我愛你。I說這句愛語時,她略帶了點害臊,她不槽長甜言蜜語,談情說愛是不在行。

方硯傻住了,他一直而來都期待著從心愛的女人口中,聽到這句教人振奮無比、興奮無比的愛語,但他知道,要她說出「我愛你」三個字,其實需要莫大的勇氣,而如今他終於聽到了,她含羞帶臊地說她愛他。

他的心有些飄飄然的,心跳也是快得不得了_

只他久久沒有回應自己,她知道又是他腦中的思路打結了。

她先說了愛,可是他卻沒有回應,那不公平,真的很不公平,所以她生氣了,氣得不得不轉身背對他,生悶著氣。

好端端的生起莫名其妙的氣,方硯真的覺得女人太覆雜了,可是老婆生氣了比什麽都重要,所以他從後抱著身前的小女人,輕聲哄著。

至少他還知道要哄她,她的不滿為此而稍稍減退,只是還不夠,但又不想主動提醒他,所以沒一會她又扭扭捏捏地再說了句:「我真的愛你。」

只希望這一次,他腦中的思路不會再有問題。

如果—次的愛語是告白,那兩次呢?而且第二次的告白,她的眼中還漾著滿滿的期待。仔細地思前想後,方硯終於找到了最主要的原因,咧嘴而笑,他從來都不知道,原來他的老婆也是一個別扭的人。

「老婆,我愛你,嫁給我好嗎? 」人家是先求婚成功再結婚,但是他們卻是先結婚然後再求婚成功,這樣的組合太過新鮮,不過他無所謂,只要他的老婆是她就好,只要他的老婆愛他就好。

聽到了想聽的愛語,她欣喜若狂地仰起小臉,親了親他的嘴唇,學著他的語氣,喚道:「老公。」

這個稱呼一點也不新鮮,但是方硯卻因為她這句老公,而感覺自己快樂得好像快要飛上天一樣。

「老婆。」帶著幾分傻氣的,方硯又喚。

這一次沒有半點的別扭,李若秀笑瞇了眼睛,知道他們的相愛會一直一直持續下去,而他們會在一起, 一直一直在一起-

他們手上的戒指,就是打過勾勾的證據。

番外一:離開

李若秀真的想也沒想過,方硯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來。

她很清楚,方硯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她而吻她,她很有自知之明,知道像自己這樣又胖又醜的女生,方硯是絕對不可能喜歡上她的。

他這樣做,有可能只是一時興之所至,才會幹出這樣的糊塗事來。

越是想,她越是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,其至已經認定了這就是方硯會給她的答案。

她絕對不曾想過,她的初吻就是因為一個惡作劇而失去了。

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,她很難過,眼淚一直掉個不停,可是即使她再傷心也好,哭得再久也好,她的初吻也回不來了,而且她還得去打工,存自己將來的大學學費以及生活費,

所以她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哀悼她的初吻。

回到打工的攤販,她就開始忙得像個陀螺一樣,連吃飯的時間也差點沒有,幸好老板沒忘,軒緊讓她吃了飯才繼續工作。

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,很快就到了夜市收攤的時間,跟老板夫婦道別後,她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家去。

她累得幾乎連腳都不想擡起來,她有些沮喪、有些洩氣,但隨即又自我安慰地想,其實這樣累極也好,一回到家,洗好澡倒頭就睡了,不用想多金的事,現在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想那些有的沒的事情。

轉了兩趟公車,她終於在十二點前回到家門口。

在大門前站住,正想掏出鑰匙開門時,忽地門後傳來一陣吵B聲,她一怔,停下掏鑰匙的動作,豎起雙耳仔鈿地聽著門後傳來的聲音,隔了一道厚實的門板,門內人對話的內容其實聽不太清楚,她只知道好像是她的爸爸和繼母,在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吵架。

她有些擔憂地掏出鑰匙,推開門就看到一個打扮極為時尚艷麗的女人站在客廳単,好像在跟爸爸對峙著。

女人很美,身形高挑,一頭染成茶色的長發盤成了一個優雅的發髻,幾縷散落在她顏邊的發絲稍稍中和了盤髻所帶來的強硬感覺-

這個女人有點眼熟,可是李若秀就是說不出來,自己到底在什麽時候、什麽地方見過她.

女人聽到開門聲便回了頭,發現她時馬上扔下她的爸爸和繼母,大步地走向她。

「若秀……」女人熱淚盈眶地看著她,一雙保養得既白又修長的手好像想要觸摸她,卻又怕嚇到她的舉起又放下,好半晌等情緒不再那麽激動後,女人對她露出一個極溫柔的笑容,「若秀你好,我是你媽媽的妹妹,你的小阿姨。」

聞言,李若秀才理解地點頭,怪不得這女人長得這麽眼熟,原來是因為女人的長相跟她媽媽有幾分相似。

「小阿姨……」基於劄貌,李若秀乖乖地叫人,R是她還是不太懂,這個素來謀面的小阿姨突然出現在她家的原因-

圓眸不經童地瞄到小阿姨腳邊的巨大行李箱,讓她的心不由感到一陣恐慌,好像有什麽事就要發生似的。

仿佛要印證她的不安感是真的似的,繼母突然沖上前,按住那個巨大的行李箱,一臉兇狠地對著小阿姨說:「你憑什麽說帶走就帶走?我們好歹也養了她十幾年,把她養得這麽肥,你知道我們花了多少夥食費嗎?」

即使繼母對她一向態度惡劣,但是聽到這番刺耳的話,李若秀忍不住地感到委屈。

對,她是被他們養大的,但那也只是在她十五歲之前的事,她十五歲後,雖然繼母總對爸爸說有給她零用錢,但她卻不是每個月都有收到,為了不餓肚子,她不得不在放學後去打工,而在得知她有打工後,繼母再也沒有給過她一分一毫了。

他們最多也只是提供了一個地方給她睡覺而已。

小阿姨很不耐煩地看了看繼母一眼,然後再看向那個一直幫著自己老婆,連半句話也沒為女兒說過的李爸爸,「那你想怎麽樣?」

「我們養她需要錢呀,這些你都不用跟我們算清楚嗎? 」繼母理所當然地說。

李若秀猛地認清眼前的一幕在上演什麽,小阿姨想帶她走,但是繼母卻用那可笑的養育之恩要脅小阿姨,要小阿姨付上一筆錢作為報酬。

繼母怎麽敢提出這樣的條件?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爸爸,期望他會站出來說句公道的話,只是那麽一眼卻足以讓她整顆心,徹底地寒了。

那個被她稱為爸爸的男人半句話也不說,連看也不看她一眼。

她一直以為爸爸只是感情內斂,而且繼母除了私吞她的零用錢、沒給她準備飯菜外,也沒有真正虐待她,所以爸爸才會一直沒有出聲,但是此時此刻,她才認清原來是自己美化了事實。

她的爸爸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去留,其至不理會她的死活_

既然不愛她,為什麽要生下她?

一股前所來有的憤恨充斥著她的心,讓她按住了小阿姨從手提包単掏出支票本的動作。李若秀看著眼前這對讓她徹底絕望的男女,冷冷地對著小阿姨開口說:「小阿姨,你沒有必要給他們錢,他們沒有資格要你的錢,這個男人生了我,就有義備要養我,更何況在我十五 歲之後,他們就沒有給過我半分錢,根據法律,他們等同於棄養未成年兒童,這個罪名足以 讓他們進牢裏待上一段時間。」

「你這個家夥在說什麽?有你這樣跟父母說話的嗎?」繼母眼看小阿姨真的收起支票本,氣得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巴掌。

誰知道李若秀不閃不躲,硬生生地承受了這記重重的巴掌。

白皙的臉頰瞬間便浮起了鮮紅的五指印,看起來格外地觸目驚心,小阿姨心疼地摟過她,鈿聲地問著要不要帶她去醫院。

她搖搖頭,不再理會那個撒潑叫罵的繼母,徑自看向那個終於正眼看她的男人,「爸,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爸,我知道你不喜歡我,其至不想看到我,現在小阿姨帶我走,甩了我這個包袱,你應該松口氣,應該感謝小阿姨替你接收了這個你不要的東西,而不是讓她開 口要錢,不要逼我瞧不起你!」

李若秀重重地擱下話,她也不怕這男人會不會跟他老婆一樣,沖上前給她另一巴掌,她已經不在乎了,什麽都不在乎了。

他們可以不愛她、可以不要她,但是卻不能不顧她的尊嚴、把她當成貨品一樣出賣!拉過行李箱,李若秀也不檢杳裏頭的是什麽東西,她跟著小阿姨離開那個待了十幾年的房子,去到小阿姨落腳的飯店。

那一晚,她知道了,小阿姨嫁給了一個法國的商人,定居法國。

那一晚,她知道了,小阿姨是時尚界一個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。

那一晚,她知道了,她接下來要跟著小阿姨去法國,在那単重新開始。

她唯一不知道的,是她能不能適應陌生的國度、在陌生的環垵単生活,但是不管她能不能適應,她都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。

一個月後,李若秀也不理會到底是不是有一個大男生發了瘋地到處找她,她搭上巨型的鐵鳥,飛到了一處新的土地。

番外二:昵稱

已經有五歲的仔仔,很乖巧地帶著小自己兩歲的表妹囡囡,安靜地坐在客廳単塗鴉。小囡囡很愛塗鴉,雖然仔仔總是看不出那一團團的顏色到底代表了什麽,但每次囡囡畫完後,他都會露出很讚嘆、很驚艷的表情,表示極為佩服囡囡-

又完成了一張驚世的畫作,仔仔循例又想讚嘆一番時,囡囡突然伸出小手,捏捏他肚子上的一層小肥肉,嚇得他的話連忙吞回肚子単。

他苦著小臉,從囡囡手上解救出自己的小游泳圈,「囡囡不可以捏哥哥的肚肚,哥哥會疼。囡囡他教導著小表妹,要敬老尊賢……就是他這個表哥。

「胖胖」! 囡囡突然語出驚人地指著他那圈肥肉叫道-

仔仔大受打擊,跌坐在柔軟的沙發上。

他愛吃,而爺爺奶奶、爸爸媽媽、叔叔嬸嬸、姑媽姑丈,甚至幾個哥哥和貝貝姊都不曾阻止過他吃東西,也導致他身上漸漸地長出小肥肉。

雖然圓圓肥肥的,但是很柔軟、很舒服,他媽媽最喜歡揉他肚子上的小軟肉,而爸爸通常都會在一旁很怨念地看著媽媽,叨叨念著什麽「怎麽養這麽久都不長肉,肉都長到兒子身上去了? 」他聽不懂,所以也放棄去理解。

但現在囡囡居然直言不畏地說他胖了 !

仔仔委屈不已,剛好李若秀跟方硯回來了,仔仔想也不想地拔腿奔進李若秀的懷裏哭。李若秀一頭霧水地看看方硯,方硯也是撙不著頭腦。

只好待仔仔哭夠了,抽抽噎噎時,李若秀溫柔地問仔仔:「仔仔怎麽哭哭了呢?囡囡在看著呢!你不怕囡囡笑哥哥愛哭哭嗎?」

她不提囡囡笑他還好,她一提,仔仔又掉起眼淚來,但這次他不忘指控囡囡的惡行,「 ……嗚……她嗚……胖嗚……肥嗚嗚嗚嗚嗚……」

又是嗚咽又是抽噎,方硯聽得滿頭黑線,只有李若秀笑著溫柔地問:「囡囡叫你胖胖,說你肥肥是不是?」

方硯神奇地望著李若秀,只覺得她能在這堆外星語中抽絲剝繭,聽到重點而且還可以重組成句,真的太神奇了,他想他就是再學幾年也學不會。

李若秀摸摸仔仔的頭,然後把囡囡喚了過來,「囡囡,為什麽叫哥哥胖胖、說哥哥肥肥呢?這樣哥哥會很傷心、很難過的,看哥哥都哭哭了。」

囡囡有些懵然地看著掉淚的仔仔,然後突然上前,伸手再次捏住仔仔腰間的小軟肉,愛不釋手地一再揉搓。

肚子的肥肥肉再次被偷襲成功,而方硯李若秀也沒有救他,仔仔再次張嘴,號哭起來,「壞……壞囡囡……嗚嗚嗚……」

方硯聽得喑喑稱奇,怎麽兒子在罵人的時候罵得特別清楚呢?

而李若秀看著囡囡手上的動作,悍悍地瞇起眼,而後整張臉漲紅了起來,忍不住伸手一把掐住老公腰上的肉-

方硯被這突如其來的抓襲嚇了一跳,而且李若秀還是使上了勁兒,掐住一塊肉不停的擰過來又擰過去的,疼得方硯瞬間變成成人版的仔仔,淚眼汪汪的,「老婆,為什麽掐我?」

他何其無辜,只是圍觀兒子被欺負而已,何以被連坐?

李若秀抱抱仔仔,安慰一番後,再溫柔的教導囡囡,以後不可以用這樣的手勢去揉哥哥的肉肉-

剛剛仔細地看,她居然發現,囡囡的手勢跟那個混蛋方硯揉她胸部時的手勢,幾乎是一模一樣的,是囡囡人小力氣不足,所以才像在揉湯圓一樣的揉著肚肚肉。

她已經警告過他無數次,不能在孩子面前做那種事,但他屢勸不聽,現在好了,被學起來了,就看他要怎樣跟馮雅克兩夫婦交代。

方硯還是一頭霧水,只覺得委屈極了,連忙湊近老婆問個究竟,老婆不理他?沒關系,他就磨到她理他為止。

被冷落掉的兩個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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